食物语仅all少/少all
天雷食魂cp，有此爱好者自觉绕道
乙腐皆吃，主写乙女
莫抄老子 否则你M被我屠S
【星月夜】
我看着你，说：“今晚月色真美。”
你一直很想吃一吃鹄羹。
咳，装在碗里的那种。
这个难度非常，非常地大。你虽然基本上通晓各大菜系，就算懒癌发作不想动手，也能逢年过节吃吃饺子，日常没事啃啃青团，想吃甜喊龙须酥想吃辣找游戏王想吃鸡就呼唤掐架中的两兄弟，连诗老师偶尔都会给勤学好问的你投喂两颗银杏，但鹄羹这道菜你——不，全空桑都没人吃过，因为他的做法已经失传了。
你也想过让鹄羹自己做来尝尝鲜，但把这个想法透露给陆吾后，太阳底下化成一滩的神兽大人睁开一只眯眯眼，用它八百年不变听起来就很欠揍的语气告诫你：“喵？本座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啊喵～鹄羹他不太喜欢想起过去的事情呐喵～你实在想吃就等小挚回来做啊～喵～～”
好吧。
但那坑儿的爹在哪啊喵？
第五十八个为期随机的蜜月旅行进行中，您寻找的食神不在服务区。
毕竟食神大人是连窝被捅了娃儿差点嗝屁都没回来看一眼的潇洒神仙呢，他可真是你顶顶亲的亲爹。
爸爸到底去哪儿了这个问题，你要是去问唯一可能知道消息的管家，他总是能一脸无辜地推搪：“少主，食神大人一直处于回来和不回来的叠加态呢，与其讨论这种薛定谔的归期，您不觉得该去继续训练么，毕竟品赏大会临近了呢——还是您认为，挂在瀑布下背书效率会高一些？在下一定为您效劳。”
你在锅包肉露出能把烤乳猪吓哭的笑容前拔足狂奔。
行吧。
帮手靠不住，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行吗？就不信坑儿老爹没有留下只字片语！退一万万步讲，就算书面版找不到了，万一有其他食魂当年读过呢！
于是你今天借空闲时间外出溜达。
路过佛跳墙的院子，正好瞧见他引水浇树。夏天的梅树与其他乔木绿得别无二致，满庭葱郁老枝横虬中独有一枝高挑美人花。你陪佛跳墙看了一会漱石清泉，戳他：“欸，你跟着我老爹也蛮久的，见过鹄羹的做法吗？”
身边的人踉跄退后一步，哀怨地捧住胸口，异色瞳带着泪光锁定你：“美人一大清早就要问我关于其他食魂的事情吗？难道是福某哪里做得不好，让您厌倦了？”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伸出一只指头抵住佛美人过分凑近的脸，你不满咕哝：“戏精。这不是没法儿问本人嘛，佛跳墙欸把你眼泪收一收，沾脸上容易长皱纹。”
佛跳墙施施然拨了拨额发，直起身站定，支着下巴沉吟道：“唔～说起来，鹄羹是空桑里年岁最长的食魂了呢，少主怎么突然想知道他的做法，很迫切吗？”
你严肃地说：“也不是很迫切。”
“……”佛跳墙默了一默，身上馥郁香气愉悦地飘散开来，你听见他隐约笑了一声。
“那就是很迫切了。想很久了吧少主，您可真是善良。”
“一般善良，维护食魂身心健康是空桑少主的职责。”
不约而同地凝视着第八片落叶顺水漂过后，佛美人扭过头，温柔抽回惨遭你反复蹂躏的袖子，宽慰道：“时间会淡化过去的事情，少主，您或许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
“……佛跳墙我记得你并不是一锅鸡汤。”
“嗯……那福某说一点现实的话吧。早课要开始咯，美人。”
你光速消失。
佛跳墙笑着理了理袍子，也出了门。
早课后。
被饺子以“少主你看起来眼下青黑面色沉暗想必肝火上升五内郁结必须喝点药补一补”为由按着连灌三碗汤药后，你脸皱成苦瓜窝在画廊里思考人生。
背后有个花椒味儿不明热源靠近。你头也不回没好气地说：“灯影你再靠这么近我就把你扔出克。大夏天的你不嫌热吗？”
“少主说得是呢，我也觉得天气好热，想再脱一件衣服～”
“……你再这样我叫保卫处了。走开，我在思考怎么在我爹和食魂本魂缺席的条件下搞到一个失传菜谱。这么严肃的问题你不晓得答案就给老子爬，不要打搅我。”
“这样吗？少主你来瞧瞧我新排的皮影戏，看完我就告诉你答案，如何～”
于是你磕着瓜子消磨了半个时辰，还别说，挺不错的，说了一个书生骗婚不成反被小姐亲手暴打的故事，内容现实，立意深远。
“好看。夸你。可以说了吧。”
灯影笑得风情万种：“来，我悄悄告诉你，你靠近一些……答案就是——我也不知道呀～”
“……”
“哎唷！你这孩子越发暴躁了，这可不好哦～欺负人可是不对的呢，我还是喜欢听话的孩子。嗳，你走慢点儿别摔了～”
当日负责后勤的煲仔范在维修账单上记录：画廊栏杆断裂两处，填补墙面人形破口一处……
游荡，游荡。
即便是午后蝉鸣最为震耳的时分，礼堂里也永远蹲着一只学霸。你颠颠跑过去，双手往那人面前的书上一拍：“八仙八仙，你看过那么多书，有没有见过鹄羹的做法？”八仙一面解救你爪下的书，一面思索道：“诗礼老师似乎读的书更多一些。”
“可是诗老师读的之乎者也和菜谱离太远了吧，你读得杂些嘛。”撇嘴。
八仙抬眼瞅瞅你，欣然赞同：“然也，少主经常与我分享一些崭新的观点言论。不过在下确实没有见过描述鹄羹做法的书籍——您当初要我背诵整理的那1782本讲稿用书里也没有。啊，在下没有怪少主的意思，劳而不怨是君子之美。”
“在下觉得，或许食神大人真的没有将鹄羹的做法流传下来吧。”
你闭眼挑眉深吸一口气，捏了捏鼻梁。
“……师妹别恼，平心静气，上不怨天，下不尤人……”
于是你点点头，平心静气地将他满头蓬松的白毛毛挠成了一团鸡窝。
啧，友到用时方恨少，空桑之大没一个靠谱货。你甚至还不抱希望地问了百项全能金牌管家，到底有没有见过相关的记载。
整理书架的食魂指尖掠过书脊，脸上笑眯眯。
“啊，这个问题在下没有办法回答您，毕竟我只是一个清末诞生的食魂。这边的建议是，您为何不去问问鹄羹本羹呢？”
你玩梗不是挺溜的么。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啊。
挫败感延续到晚课，你化悲愤为食欲，抱着书和饼干一起狂啃。
鹄羹捧着冰镇西瓜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你这一副仓鼠.gif循环播放状态。
他无奈笑着皱眉：“少主，晚饭后还摄入大量淀粉类零食会不消化的，您到底吃了多少了？”
“吾（我）欸（没）次（吃）豆（多）少！”
一旁擦枪准备夜间巡逻的德州慢悠悠地开口：“从晚饭后到现在少主看了十五页书，已经吃了六十八片饼干，平均2分钟一片，按照这个品牌的规格大约重达523.6克，热量5770千焦。很显然今天的零食摄入量远远超标了”
“……”你恶狠狠地咬下手里的饼干，想象那是某个灰发脑袋。
“啊，六十九片。”
“……德州。”
“有什么吩咐，少主？”
“我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把那位打坏了九个靶的凶手捉拿归案并监督他把射击场的靶子全部修好。”
“好的。”
鹄羹拿走了你的饼干盒子并给你放了一碗西瓜块儿。他蹲在茶几旁收拾好你乱摆的书籍，你瞪着德州离开的方向神游太虚。
“别埋怨德州了，今天的零食计数工作也很准确呀～是谁说要控制住自己的手借品赏大会的春风瘦成一道闪电来着？”
“鹄羹你变了，变得跟锅包肉那刀子嘴一样扎心了，你好坏，本少主表示非常委屈。”你一秒泫然欲泣。
“好好，我坏。那，少主吃点西瓜解解委屈？”
切好的冰镇西瓜嘶嘶冒着凉气，你目光滑过那鲜红棱角投向他晶绯的柔软瞳仁。过久的停顿使少年微微不解地睁大了眼，将碗又向你递了递。
他在这世间辗转三千六百余年了啊，微笑时却还干净得宛如新生雏鹄，连绒羽都透着晨曦第一缕光。
要命。
“嗳呀，我吃不完呐，鹄羹你带我去看月亮，我们一起吃。”
他永远不会对你说不。
头顶是碧海悬一轮银玉盘，脚下是松间风引千万重山涛，夏夜行至虫鸣歇后的时分，天地间只剩下云和你们。
还有尽情泼洒，将一切染成淡蓝的凉凉月色。
空桑有座山山顶有个台台上有俩吃瓜群众，正在你一块我一块地分瓜。
冰凉，清甜，嘎嘣脆。
吃完瓜你小心翼翼地菇到鹄羹旁边，托腮。
到底要怎么问呢……
鹄羹的过去你是知道一点的。陆吾说他不太喜欢想起过去的事情，大概是因为一回忆做法，难免就要想起当年的那一位。
难免就要想起当初石牢里，颤抖的手，无声的泪，埋进胸膛的匕首，粘稠血液蜿蜒成溪流朝脚边爬来，鲜红刺痛你的眼睛。
你怎么敢。
当往日持续性嘚啵嘚的聒噪少主（剁椒言）突然陷入沉寂，贴心的鹄羹小天使必须发现不对劲。
于是他很贴心地发问：“少主有什么心事吗？”
害死陆吾的好奇心快要按捺不住辽，鹄羹你这时候能不能装一下傻别这么耳聪目明，求求了。
“……”
“今天偶遇佛跳墙，他说，你在找菜谱？”
佛跳墙你这个嘴上没把门的老子要把你头发薅光拍写真！！！
还要做成海报以十万金玉的高价卖给鸡精！！
鹄羹自顾自地笑起来：“还是失传了的只有食神大人才会做的菜，嗯，是什么呢？”
你原地抱膝缩成一只鹌鹑。
“少主纠结一整天就是因为这个？那，为何不直接问鹄羹呢？”
“陆吾说你不喜欢说过去的事……我……怕你想起些不愉快的事情。”蚊子哼哼。
鹄羹突然没声儿了，沉默许久，久到你忍不住从手臂上悄咪咪抬眼看他。他望着天尽头，声音轻佻佻地，像四面八方涌来的云，带着热度散尽的露水和悲哀落在眼睫上，衣摆上，再混进月光里流动而去。夜晚进入第三乐章，白日遗留的热闹统统下场，唯有风撞碎在岩石上，发出泠泠叹息。
“我知道有些事不会按照原本想象的轨道去发展，即使我无比期望。所以错不在雉羹，也不在我。不管怎么做都会亏欠，哪里有对错，不过是上一次我没有选择，这一次也没有。”
“我只是，做了我必须要做的事情罢了。也许我要自私一些，可我们都只是，不想自己更加后悔罢了。”
“况且……雉羹也还没有死。”
某只鹌鹑突然精神一拔。
“嗯？？？！”
“共事那么些年，我们对对方的弱点都挺清楚的，意牙也许会觉得我是神思恍惚下手失了准头，其实我尽量避开了要害。多亏时间紧迫。雉羹的翎羽还没有消散，性命应该是无碍的，彭祖也是个实力不弱的神仙，只要他还记得雉羹……”
“我提起过于久远的岁月总会有点怅然，陆吾尊上大概因此误会了吧。这状态在那件事之前就有的。”
你抱着他的左边胳膊，试图给他充充电：“那是为什么呀？”
鹄羹转过来，学着你的样子把头枕在膝上，眼里带了点稚气的赧然：“少主不许笑哦……三千年太长了，太长的时间里见多了生离死别，就容易瞎想。每次我回头看那么长那么远的时间洪流，就会想，什么时候我也会走丢在这里面呢？菜肴是食魂的本源，凡人的惦念是食魂的力量，可是从殷商到现在，还记得我的人，恐怕只有食神大人了吧。”
“不过现在我已经很少这样想了，即使没有凡人记得我的姓名，我也不会消失的。鹄羹何其幸运，是食神亲手创造的呢。能在空桑见证沧海桑田众生来去，我应该开心的。”
可是你的表情看上去一点也不开心呢。
“我！”
平地一声吼。
他一脸莫名地看着你。
一屁股墩儿挤过去，你努力回想着小鸡炖蘑菇保护白云时那种豪迈气概，揽住少年的肩膀拍着胸口说：“我我我！我算半个凡人！我记得你！不！明儿我就在餐厅推出新菜，pick你出道，保证你的名字响遍上下五千年！”突然想到什么，包子脸一垮，“所以你到底是咋做的啊？”
鹄羹“噗哧”一下笑出声来，眼睛里亮亮的，你想起黄昏水底的玛瑙石，暗里透出点澄澄的红——夜依旧静，风依旧凉，他是皓皓天地里唯一暖色。“不是什么难事，明早做给你吃。”他宠溺地摸摸你的头，笑道：“只希望少主不要嫌鹄羹味道过于寡淡便是。”
你突然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勇气，扑过去红口白牙朝着他下巴吧唧了一口。
“吃到了！”
鹄羹愣愣地捧着下巴望着你，神情茫然又无助。
好……好像一只傻兔子啊。
你啃完之后才觉得不好意思，低头抱着他的手臂呜哩呜噜地蹭。
“我尝过了，一点都不淡！”
少年怔了半晌，圆睁的眼眸弯成新月的弧度。他低低地笑起来，将额头抵在你眉角，悄声问：“那，我是什么味道的呀？”
他的发丝垂在你颊边，折出一抹柔软月色，拂在脸上，有些凉，有些痒。鎏金发扣晃荡出心跳的频率，你握住它，好似握住了一整晚一整个梦里的月光。
“……甜甜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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鹄羹系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