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语仅all少/少all
天雷食魂cp,有此爱好者自觉绕道
乙腐皆吃,主写乙女
莫抄老子 否则你M被我屠S

【明】

-不完全黑化预警

佛闻弃禅跳墙来


 

  虽说立冬已过,但祛寒娇耳汤不妨多来两碗。早上你和食魂们用着早餐时,还在调笑,吃了这碗欧皇馅大水饺,下次万象阵穿越时,能进步一点,准确空降在离目的地九十九里的地方。

  众人哄笑起来,龙井捧着茶碗小幅度翻了个白眼,却唇角微勾;诗老师摇摇头佯训你道:“不思进取。”虾饺笑眯眯地大幅度挥手,说要将乏味的旅途都洒满歌声;吉利捧着心说那要多帮助几对有缘人;德州严肃地扶了扶帽檐表示,扫清你前路的绊脚石是他的职责,首先把检修万象阵还打瞌睡的煲仔逮捕起来扣宵夜;鹄羹小心扶着你即将打翻的碗,微笑着接了一句:“若是能在路上多捡两个食魂,落偏些许也无妨。”


  “总之,我们一直陪着少主就是。”


  你眼泪汪汪地表示上午份电量充满了,还能再背八十本菜谱并祭出花椒八角庄重起誓,管家上前摁住今天也毫无风度的少主并不着痕迹又略带同情地拍拍八仙师兄的肩膀。

  唯有席上一人,看着这样温馨打闹的场景,尝试着露出符合时宜的微笑。


  应该笑啊,看着她像太阳一样用光芒照拂着每一个人,像其他人一样欣赏和守护她,像其他人一样站在恰当的距离,像其他人一样……

  美不该被私藏。他用力闭上眼睛,将那些更加贪婪的愿望逼回心底。

 

 

  漏夜霜重,半日未启的香炉中灰烬早已冷透。佛跳墙落下最后一子,叩了叩炉盖,问:“美人可是要燃些鹅梨助眠?”你盯着棋盘随口回答:“不用了吧,屋里只一个大型香氛足矣。”绿衣公子轻轻笑起来,叹道:“可惜我无法用香气安抚你一整夜,不如托这束花以代劳?”

  怀里落入绿绸收束的一捧瑶芳,香花当日采摘,还很新鲜,甚至缀着露珠,在臂弯里升腾着团团馥郁。你的目光在花束和他之间走了个来回,新奇地问:“甚少见你用这样素净的颜色,我还以为你独爱金饰呢……”

  “香花赠美人,自然要选最适合美人的。”他托腮,定定地望住你。你学着他的样子托腮对望,说:“可是你已经足够香,呆得也足够久了,我不用花也似乎可以?”

  异色眼眸刚要弯起,便听见你接道:“何况花摆在屋里虽然好看,没有养分却容易过早地枯萎。啊,空桑的温室也养玫瑰么?我见你抱着这样的花束似乎有一段时日了”

  对面没有传来回答,你并未多加留心,端详着雪色而簇拥的娇妍继续评价着:“唔……但是培育来的切花,如果不用,倒也像是辜负了它们吐蕊绽芳一场?”

  佛跳墙怔然地望着你摆弄花束,喃喃道:“是了,香花留在枝头才能长久,可是我……”他垂下目光,手指不自主地蜷了蜷。


  你不爱被折下的鲜花,也定不会爱因一己私欲,去折花的人。

  七朵玫瑰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美人……你不知道……

 

  气氛似乎有些凝滞,看见他仿佛又要开始低落的样子,你将花束搁在桌边,假意恍然道:“对了,我新得了适合你的礼物,你等我一会,我去拿。”说着起身离去,没有看见那人微微抬起又放下的手。

  佛跳墙细细揉捻着花瓣,看着丝绒般的雪片在指尖折叠变形,他抬眼望向你的背影,轻轻地喟叹:“礼物呵……”

 

  袖摆扫落花束,孔雀无意识地踏碎了玫瑰,跟着你行往房间深处。他足下逸出金蛇数缕,攀上门槛,墙壁和窗台,在夜色中转瞬即逝。


  礼物,我最想要的礼物,一直……都是你啊……

 


  在触到你衣角的瞬间,他似乎听见有人极轻极怜悯地,叹息了一声。


  那声叹息太短了,在佛跳墙混乱而破碎的认知漩涡里像一个转瞬即逝的幻觉,他成功地将梦里的蝴蝶扑在花朵一样的丝绸之上,笑里带着点癫狂,悄声问:“美人……美人喜欢我这身金光翠羽么……喜欢我的香味么……我把它们都给你……全都……”

  像是经年奔逃的囚徒,你唇边他声音正发着抖,气息短促而冰凉,他从梦魇里带着枷锁逃出生天,奔向他的罪。

  

  “食魂也会有这样的情感吗……这样丑陋……痛苦……可怕的嫉妒和独占念头……”佛跳墙叹息着捧起你的脸,好似穷苦到了极点的淘金者,舍不得放开一朝到手的、唯一的宝藏。他簌簌地落着泪,那些泪水,从这样一个仿若从不知道忧愁的、几乎生来就得到上天垂怜的食魂眼里落下来,在阴暗处闪着光,水晶或冰雪一样。

  

  “我好像……要失去你了……”他绝望地笑着,喃喃低语,不知道在问谁,也不需要答案。

  


  几乎要惊诧到屏息,你从未见过他如此惶然的模样,身上香气更是浓烈到让人发晕——不,这不是他平常幽微而舒缓的味道,而是更加尖锐霸道,张牙舞爪地缠上身,要将人死死钉住,裹成一个永远无法起飞的茧——真是太不对劲了,总之要让他先停下来,你抵在他肩上的手不着痕迹地绕到后方,朝他背心缓缓举起。

  而后你看见了他的眼睛,长久以来如琉璃一般透彻,又映着朝阳的光辉,每天清早都和旭日一同注视着你的眼睛,如今盛满了渴求,脆弱,挣扎与自我怀疑,酿成一抹求而不得的疯狂底色。谁不曾哭号于迷途,又在砭骨风霜中失去方向与勇气,如果他不安若此……你迟疑了一下,将手收回来,想要先摸摸他的脸以示安抚。

  但长久的沉默让佛跳墙更加不安,他将距离拉近,仿佛这样就模糊了一切诘问,当心跳如擂鼓般轰鸣,心底微弱的分辩就能够不去理会。有什么织成了禁锢的网,是吻和纠缠,似骤然落下无法逃脱的急雨。
  
  犹豫就会败北啊,你在断片前迷迷糊糊地想。

 

  而佛跳墙仍在鸟罥中迷失,只看着花瓣般的柔雪燃烧成奄奄日落天边的红,像新瓷将将开窑,幼白里隐约透着尚未冷尽的火色。真是太美了,将来若是捧起甜白釉盏饮茶,眼前势必要浮现今日这番光景。

  若是还有将来……

 

 

  起初以为,她是一只惹人怜爱的夜莺,他要将其笼在袖下,为她遮风挡雨;后来又觉着,她是胜过任何姹紫嫣红的花儿,他像采香的蝶,要流连其中不肯离去;到最后,到今日,他终于明白,他只是一只愚蠢的蛾子,看见她光辉灼灼耀眼,就要不管不顾地飞扑上去,拥抱她,在那明亮美丽的火焰上焚成一缕焦烟。
 
  而此刻所有逻辑思考统统都如雾中楼台,潮汐涨落,直到彼此皮肤都像浸透了海水一般咸和柔软,呼唤确真求不来回应,在撕裂自己的痛和愉之间,在面对可怖未来而浮现的退意里,他模糊地产生了一个想法——如果将花儿的美丽永远凝固在琥珀中,是不是就不会被迫接受拒绝和失去?他着迷地抚上面前玉管似的咽喉,这样柔软又脆弱,只要轻轻扼下去……扼下去……他的花儿永远也不会离开他……

 
  正欲收紧手指,枕边有道微光跃入他的视线,那是枚琉璃佩,在烛火下散发着海水般明净又柔和的色泽,像她的眼睛正凝视这一切荒唐。佛跳墙混沌的意念里炸起一道响雷,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被惊恐瞬间淹没。

  
  我在做什么……我在做些什么……

  
  内心有个声音在讥笑道:无非是执念过甚,五蕴蔽障,落入无明境地,险要造出恶业,将一切湮灭于贪和痴的苦厄虚妄中罢。


  他猛地将你搂紧在怀里,剧烈颤抖起来,像茫茫雪原中终得窥见道路劫后余生,又冷又怕的迷途旅人。

 

 

 

  天色将明,榻上终于传来响动,佛跳墙游魂般抱起你走入水中。单衣随着池面氤氲的雾气一同散开,他掬起水浇洗承托羽枝的瓶,在软雪的底瓷与他亲笔点绘的桃粉梅红之间洗去不合宜的画迹,动作轻而柔缓,连呼吸都弱不可闻,像是怕一口气将这片花瓣吹飞似的,然又忍不住将唇重新贴上你绒薄的眼帘,喃喃低语。

  他念:“温泉水滑……”

  他念:“有美人兮……思之如狂……”

  他念:“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他念不下去了,深深地埋首在他的光明里,背脊弯出一个苦痛而虔诚的弧度。这是他珍而重之却又险些扼灭的光芒,他为这终于走近而再也走不近的结局泪如雨下。

  若能永远待在这样温暖的池水里就好了,永远停留在迷幻里,他和她,不再走进那冰凉的现实空气中去。可是美人,若你枯萎于我的罪孽,我折了花又该送给谁呢?盛放下去罢,让我在背你而去的深渊里回头时,还能遥望雪山顶端你的影子。

  
  于水间捞起他的作品,他用着濯洗琉璃佩的目光和手法,拭去那些四处滚动的露珠。重新将你放入干净被褥中,佛跳墙如无数个往日那样伏在床上,看着你在疲累和香气的双重支配下陷在梦境里睡得无限安稳,看着夜渐渐收拢羽翼,第一缕阳光越过手指,攀上你的发丝,他轻声说:“美人,该起床了。”


  他撤掉了阵法。

 

 

 

  几乎同时,郭管家就踏了进来,眼风一扫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再看向榻上那只趴窝的孔雀,金色眸子里瞬间燃起滔天烈火。

  他二话不说一扬手,一枚小镖便扎穿了佛跳墙的肩骨。

 

  佛跳墙慢慢地起身,站在榻旁端详少主的面色,他洁白的花儿依旧睡得香甜,依旧惹人怜爱,是他跌入泥潭依旧想要向往和撷取的光芒。呵,这样的光芒还能再见吗?他还想再看久一点......

 

  但有人显然已经耐心耗尽。

 

  “你是想我请你出去,还是绑你出去?”锅包肉把玩着手里的镖,看着佛跳墙取下香囊摆在少主枕边,冷冷嗤笑道:“怎么,怕血腥味儿熏着少主?我出手一向很准,这个地方不过会让你有点痛不欲生罢了,血流得并不多。”

  佛跳墙专注地将香囊摆了个完美的位置,才慢悠悠地开口:“血腥气,不重要,让少主永远记得我的香味,才重要。”

  话音未落,管家第二枚尖镖便脱了手,携着万钧怒气向目标的喉头精准而直接地飞射过去。


  被一支鹄羽半空截下。

 

  朝阳已经升上树梢,将窗台用晨曦铺了一层又一层,白羽少年静静坐在这样脆亮干净的光幕里,让人想起一切与温暖有关的词汇。他研究了一下佛跳墙肩头的血渍,向着管家询问的挑眉轻轻开口:“......空桑条例,不允许在少主未许可的情况下动用私刑。”管家欠了欠身,毫无抱歉地自责道:“是我考虑不周,此事确不宜大动干戈以引人注目。那依您之见,当下如何为妥?”

  鹄羮转着手中羽管,侧首打量着袖手一旁立得万千端方的高挑美人,眼里终于闪过一丝冷色:“先收押在无岸洞罢,等少主醒来,再由她亲自决定发落。”

  锅包肉怔了怔,突然忍俊不禁地掩住了口:“......您还说不要动用私刑......呵...这玄冰锁......”鹄羮拈着长羽默不作声,双腿悬在窗台上轻轻地晃了晃。


  佛跳墙垂着眼睛,嘴角噙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安静地走了出去。长长的衣裾拂过残花,拂过地摊上虬曲干涸的深绿汁渍,迤逦一室花尸苦香。

  他消失在转角。

 

 

 

  对于经常有人出外勤的空桑来说,某个食魂消失一段时间并不是什么大事,故而连“空桑百晓生”腊八粥都没有在意,日日抱花送美的佛跳墙这些天为什么没有跟随少主左右。

 

  地牢内的气温较之地面低得更像雪底冰窟,连空气都似静止,你感觉自己仿佛走进了一块凝固的香膏。洞内并无任何人迹与标识,但那人的香犹如指路明灯,你只需顺着浓度探去,便能找到浸染一切的源头。

  孔雀失去了华彩光泽,倚坐在岩壁下,发丝和衣袍乱蓬蓬覆了他满身,只一双手里拢着什么东西,他低头摩挲着,反复而无声地。

 

  少主接近的气息宛如警铃唤起他所有的注意力,看见你立在外边,他立刻站起来,试探着想要走近你,未迈半步,镣铐声先打破一室死寂。

  “叮啷——”

  

  好似撞碎了什么东西。

 

  于是佛跳墙唇上残留的一点血色也消退殆尽了,像被暮春雨水涮洗褪色的垂丝海棠,零落下一地黯淡碎片。在沉默的冷里他轻轻地颤着,目光中掺了痛和不舍,还有一点点怯,悄悄地投在你的领角上。

  你静静地看着他。


  气窗透入微光照得他脸雪白,他注视你良久,露出一个秾丽的微笑:“美人......你终于.......”

  他笑得释然,眼底却有波光闪烁。

 

 

 

  “你终于......来杀我了么?” 

 

 

 

 


 

  虽然做好了严肃会谈的准备,但这话题一开始你就没法接。

  开口就是生死王炸,空桑少主后知后觉地咂摸出事情的严重性来。

 

 

  实际上当你第三天早上终于克服地心引力从床上爬起来坐到桌前连喝三杯茶后,你还是对两位管家的雷霆手段表示懵逼。

 

  “怎么关到那儿去了?那是人呆的地方吗?”

  “少主,他本来就不是人。”


  你被噎了一下,扶额道:“我知道知道,他前两天干的事儿是出格了一……出格了很多!但这不过就是他太心急把过程快进了,请问惩罚难度难道瀑布级别不够么?”

  右手抚胸的外交官又挂起职业假笑,眯着眼抗议:“请不要把您的日常锻炼归为惩罚一流,况且,这个处置方式也不是我的主意。”他眼风扫着旁边连翅膀都有些僵的食魂,意味深长地说:“鹄鸟急起来也是要拧人的,您说是吧?”

 

  夭寿,怎么忘了这一层。你想起某天烤乳猪因为拆家不仅烧掉你一撮头发还差点让房梁埋掉你的光辉历史,后来好像鹄羹和和气气地去跟他讲了普罗米修斯的故事。

  实际上诸帝皮糙肉厚在悬崖上挂两天也没啥,就是为信徒求火不成反遭天降大雨导致风寒被饺子连灌半个月汤药的结局比较惨无魂道。据说那阵子医师正愁种了太多黄连总没人肯吃,于是每天医馆里传出的杀猪声能吓晕三笼虾饺。

 

  绵里针掐着他的翅膀尖尖,无比坦然地承认:“是,佛跳墙伤了少主,我是想让他吃点苦头。”

  “但是少主,一个会自发食魇化的食魂,不呆在那里又该是哪里呢?”

 

  食魇化?

  是的,具体持续两分四十秒,您房间里传出食魇的气息。

  ……知道了,锅德州。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魇化了?眼前的食魂眉眼憔悴,哪里还有往日翩翩郎君世无其二的模样,什么遭受过刑罚折磨都是笑话,大洋彼端有一种白羽鹦鹉,抑郁起来就要拔光身上羽毛,仿佛自己是自己的仇敌。

  真要惩罚也等出来再说吧,你这样想着,斟酌着开口:“食魇化不是死罪,诗老师今天也在好好地宣着课,我杀你做什么?”

 

  佛跳墙突然哈哈地笑出声,他捂住眼睛,声音里全是讥讽:“美人只是当我险些魇化了吗?你可知,当晚我若下手重一些,醒得迟一些,现在就该为您殉葬了?”

 

  啊,真相大白。

  原是失了清明的孔雀想要吃人。

 

  食魂一边笑着,一边退到墙边,他纤薄的背脊贴着岩石,像是要嵌进去变得同样冷硬无知无觉。

  你突然有点心疼。


  “可你已经醒了。”

  “别……别进来,我会伤害你。”

 

  “那我为什么还能站在这儿?”你打开牢门,与他站在同一间囹圄里,“本少主不才,或许抗不住太强大的敌人,但你们要是能制住我,那必然是我默许的结果。”

  “佛跳墙,我不是你在雪地上发现的花芽儿,你本性也不是吞人嚼骨的风雪,只是一霎痴妄,你就要长久地自苦下去吗?”

 

  多么慈悲,见过了这样深的恶念,他的陀罗尼依旧持俱缘果乘着白莲座来鸟罥里解救他。

 

  “那之后呢?我越不过障难,做出无法挽回之事的时候呢?美人连扼杀的威胁都可以宽宥,而我却不能放心我自己。”

 

  总归她是不可捕捉的楼心月,他只能随风捎一缕笛音以酬,而暮往迎朝的长相伴里,心底泥淖逐渐不满足于仅仅承接月华投照。

 


  “你的障难是什么呢?”


  “美之美者,当独立超然,令世人愉悦,而我却想据为己有……福某的惜花之心已然被贪婪僭越,对你的情感驱使我成为自私又危险的狂徒。”他有些狼狈地移开目光,“仅仅是出现这样丑陋的念头,我……我都无法忍受……”

 

   “那么,阿福,你是想折下我吗?”

 

  你想要让我自众人的眼里消失,用锁链囚我于密室,夺去我的阳光,让我在黑暗里萎落?

  不,不是的。我只是想你离我再近一些……

 

  “何为私?攫众生既得之利是为私,但有些爱原本就不可分割,只能交由一人,那是伴侣之爱,囿于心脏方寸则焦灼生怖,只有换与对方才得平息。”

  “既如此,你把自己框在笼子里有什么用?框得住么?”

 

  “虽物之美者,有时亦足供吾人之利用,但人之视为美时,决不计及其可利用之点。”见你身形一动,他就忙不迭往后躲,你只好站在原地无奈地叹气:“难道你遇着我时便在思考着用处?你如此追求着美的无用之用,须知爱作为美最大的用处也不过是唤起美情以克暗中滋生的各种恶执罢了,爱是解药,不是原因。”

  “你怕的那些东西,不是起源于爱,而是求不得。”

 

  听见最后一句,佛跳墙低垂的眼睫颤了颤,十指绞紧琉璃佩,他用着轻轻佻佻的语气这样回你,他说:“是这样吗……谢谢少主为我解惑。人类的情感实在艰深,福某许是要在此地修行数日,才能一窥法门。”

 

  你是想修行?不,你不想。

  你只是想将自己溺毙于苦海罢了。

 

  少主很头疼,惶然的孔雀从一个笼子撞向了另一个笼子。

  

  于是你远远地朝他摊开手,用一种更为轻柔的诱哄语气,问那只缩在壁角的雀儿:“若你非要躲,那,能不能把我的解药给我?”

 

  “我平白无故生出的担忧挂念,不可名状的纠结,我留存某人的影子以焚暖梦的炉灰,等他第二日来续香,我想要一枚翠羽,不,我等着一只迷障的孔雀落进我的怀抱,否则我总似眼也空,心也空。”

  “你说这念想都是混乱和痛苦么?那么握着解药的你,不如救我一救? ”

 

  绿衣美人睁大了眸子,怔愣地盯着你,从眼到你平稳伸出的掌心。时间流逝,须叟不止,过了一罗预,也许是一弹指,终于他似是想要脱离那冰封桎梏,向你迈出脚步。

  

  锁链依旧铮鸣,而他只在腕上一拂,然后在镣铐碎裂声中寻着视野里已然模糊的身影,一步步走过去。

 

  像从迢远天涯跋涉回归,踽踽的囚徒将头颅慢慢地垂下来挨着你的,像一片冰落到了额上。握着你的手捂在心口,泪珠携了万钧沉重离去,在交睫之瞬啪地砸在脚边,而他哑着声应诺道:“当然,我的花儿。”

 

 

  在雪山之中,你得到了一只孔雀。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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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罗尼,即佛母大孔雀明王陀罗尼,是孔雀明王日日诵读的长咒,也是佛新皮闲谭一所提及的典故,原文节选如下: 

 

往昔之时雪山南面,有金曜孔雀王于彼而住。每于晨朝,常读诵佛母大孔雀明王陀罗尼,昼必安隐。

……

阿难陀彼金曜孔雀王。忽于一时忘诵此佛母大孔雀明王陀罗尼,遂与众多孔雀婇女,从林至林从山至山,而为游戏贪欲爱着,放逸昏迷入山穴中。捕猎怨家伺求其便。遂以鸟罥缚孔雀王,被缚之时忆本正念,即诵如前佛母大孔雀明王陀罗尼。于所紧缚自然解脱。

 

他想告诉你的是一个未坚持修行而被缚于囚笼,后又依靠正念自我解救的故事。

私以为正道歧途,本心邪念,神魔美丑两面之论,是佛跳墙名字、人设、剧情、新衣的主旋律。

即便是大孔雀明王,也要依靠陀罗尼来使自己维持清明不侵,而危急时刻,少主就是那一句陀罗尼,慈悲唤起慈悲,于是一切忧恼悉皆消散。

 

所以佛才会说,“被光辉绊住脚步”罢。

 

关于孔雀明王服装的详细考据走这里 孔雀明王与佛跳墙式唯美

 

*佛跳墙在剧情三里提到的“美之美者”言论,出自王国维的《古雅之在美学上之位置》,原文节选如下:

欲知古雅之性质,不可不知美之普遍之性质。美之性质,一言以蔽之曰:可爱玩而不可利用者是已。虽物之美者,有时亦足供吾人之利用,但人之视为美时,决不计及其可利用之点。其性质如是,故其价值亦存于美之自身,而不存乎其外。而美学上之区别美也,大率分为二种:曰优美,曰宏壮。自巴克及汗德之书出,学者殆视此为精密之分类矣。至古今学者对优美及宏壮之解释,各由其哲学系统之差别而各不同。要而言之,则前者由一对象之形式不关于吾人之利害,遂使吾人忘利害之念,而以精神之全力沉浸于此对象之形式中。自然及艺术中普通之美,皆此类也。后者则由一对象之形式,越乎吾人知力所能驭之范围,或其形式大不利于吾人,而又觉其非人力所能抗,于是吾人保存自己之本能,遂超越乎利害之观念外,而达观其对象之形式,如自然中之高山大川、烈风雷雨,艺术中伟大之宫室、悲惨之雕刻象,历史画、戏曲、小说等皆是也。此二者,其可爱玩而不可利用也同,若夫所谓古雅者则何如?

一切之美,皆形式之美也。

……

 

大意上说就是,欣赏美而不要利用和占有美。

佛跳墙钻的就是这个牛角尖。不管换什么皮都是一样。

所谓“形式之美”和我们现今的理解有一些不一样,具体解释请看博士的考据,本木在此不赘述了= =


*后续是心理辅导,不可避免地大段对话,虽然不满意但好歹也是结了个尾

 

*btw佛跳墙后来受到的惩罚是单挑离虹八层

*他回来以后终于有人消耗压仓的草药了

*所以厨房一段时间内再没有出过苦味菜肴

*饺子很高兴,管家也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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